透过“窗口”的阳光
——记大连市总工会困难职工帮扶中心“公益律师”讷建宏 记者 曲嘉钟
大连市总工会困难职工帮扶中心有一个常设的维权窗口；
窗口有一位常年为职工打官司的“公益律师”讷建宏。
2008年4月，大连市总工会经过认真考核筛选，特邀辽宁韬论律师事务所进驻大连市总工会困难职工帮扶中心，讷建宏带领同仁们在这个常年对外开放的窗口上担任“公益律师”，无偿为广大困难职工、农民工提供法律咨询，代写法律文书，提供司法救济和法律援助，有效地维护了困难职工、农民工的合法权益。仅20个月的时间，他们共接受包括用人单位不签劳动合同、违法解除劳动合同、拖欠职工工资、企业改制后职工待遇、社会福利、职工人事档案、采暖补贴、工伤事故、工龄待遇等方面的法律咨询710件，其中劳动争议咨询505件，其他权益纠纷205件。为困难职工、农民无偿代理各类案件42件，已经结案的35件，正在诉讼的7件，挽回经济损失达数百万元，维权人数达2000多人次。
窗口上不厌其烦解答咨询，严寒酷暑的企业工地上调查了解案情，法庭上义正词严据理力争为职工们辩护，讷建宏为职工竭心尽力全力以赴；办普及法律培训班增加职工维权知识，社区企业巡回为职工做普法报告，通过政协渠道提出农民工维权议案……讷建宏为困难职工操劳奔波使出了浑身解数。
困难职工们说，讷建宏是他们权益的“保护神”；
工会领导说，讷建宏不辞劳苦地为职工提供法律服务，透过小小的帮扶窗口，为困难职工播撒了阳光，为工会组织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讷建宏说，为困难职工做点事情，让他们在危难之刻感到社会和工会组织的温暖，增加生活的勇气和信心，花再大的气力我都值得。
然而，“公益律师”脚下的路并不平坦，一路走来，甜酸苦辣……
小案大案，案案都是攻坚战
敢于坚持坐在一座城市困难职工帮扶中心的窗口，需要的不仅仅是热情和冲动，日复一日接待大量的来访者，解答处理错综复杂的各类案件，会让接待者付出百倍的艰辛和甘苦，真可谓是，小案大案，案案都是攻坚战。
下岗职工李秀英倾尽一生积蓄，买房过程中被中介公司骗取1万元定金，诉讼到法院后输了官司，无奈之下，李秀英来到市总工会困难职工帮扶中心寻求法律援助。讷建宏认真分析了案情，认为法院判决确有错误，遂安抚李秀英的情绪，主动担当起她的代理律师。当讷建宏律师出现在二审法庭时，熟识他的对方代理律师私下揶揄地对他说：“区区万元的小案子也劳驾大律师出庭啊？”讷建宏说：“1万元，对于一个企业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于一位下岗工人的家庭，可是举足轻重，这是他们从自己的嘴里一口口省下来的钱，是他们一年的生活费，别说1万元，就是一分钱，法律也要还弱者以公正。”多次交锋，几次开庭，最后二审法院作出了撤销一审判决，判令中介公司返还李秀英1万元购房定金，讷建宏终于为职工打赢了官司。事后，当事人李秀英捧着“扶贫帮困，仗义执言”的锦旗表示说，作为没权没钱没地位的普通下岗工人，打赢官司的那一刻真是百感交集啊，我身后站着工会派来的讷律师，顿时觉得腰杆子硬起来，好像孩子有了老人呵护般的感觉，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流。
2009年1月12日，讷建宏在窗口接待了两名湖北籍的农民工陈积善、陈其美叔侄俩，一面是焦急和愤怒，一面是怀疑。焦急的是，作为外乡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辛苦一年的工资没要回来；怀疑的是，找了很多部门都没有结果，工会的一个窗口能办理这样的事吗？两位农民工来到讷建宏的律师面前问道：“你能帮我们拿到工资回家过年吗？听说对方厂长与黑社会有联系。虽然你们是无偿为我们提供法律服务，是公益律师，可如果帮助我们讨回血汗钱，我们出大钱回报您。”
面对怀疑，讷建宏知道，行动胜过任何语言。讷建宏当即带人赶赴事发地，与当事单位和地方法庭取得联系。几经辗转上下协调，不辞劳苦地为两名农民工落实强制执行相关手续。仅仅10天时间，两位农民工终于拿到了4.8万元的拖欠工资，高高兴兴地奔向回家过年的路程。临行前，两名农民工深深地为讷建宏鞠了一躬，连声说了三个好：“大连好，工会好，律师好！”。
讷建宏常说，做律师，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热心肠、正义感和高素质，没有过硬的本领，做好这项工作就是一句空话。
2008年9月，农民工张广振在一家公司打工死于工地，事后公司表示，张和公司没有劳动关系，故不能承担赔偿责任。无奈之下，死者家属求助于讷建宏律师。据查，张广振没与任何公司订立劳动合同，没有任何公司的上岗工作证，没有任何公司的工资条，留下的就是他的一本工作日记。上面记载着他的工作时间，最长每天干17个小时。他死亡的地点是在工地的简易房内。
这是一桩非常棘手的案件。调查时间费了半个多月，调查结果差强人意。此间，讷建宏曾多次与当事公司协商，但得到的答复是，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从道义上给死者家属3000-5000元可以。面对艰难的案情，面对死者困难的家境，讷建宏表示，不打赢这场官司，我退出律师行业。
讷建宏在茫茫文海中，终于找出了国务院劳动和社会保障部（2005）12号文件。并在具体细节上取得关键的证据，找到了案件突破的重要环节。经过一次工伤认定，一次伤残行政复议，两次劳动仲裁，三次诉讼活动， 429天之后，终于为死者家属讨回了赔偿款18.5万元。
随着改革的深入和企业所有制形式的多样化，劳资关系、劳资矛盾呈现复杂化。
2008年12月初，讷建宏和同事在窗口接待了大连某水产有限公司的下岗困难职工辛洪祥等6位代表，得知他们是公司的无固定期限合同工人，最长的在公司干了30多年，最短的在公司干了10多年，因为公司部分海域被政府清理整治，公司就强行与他们解除劳动合同。理由是合同订立当时的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公司不得已而为之。比解除劳动合同后果更严重的是，他们当初从公司分得到住房也将归还公司，这些长年在公司干活的老职工一下掉进无家可归，无生活着落的生活底层。紧急中，讷建宏立即决定法律援助，为38位下岗职工（其中有14位农民工）办理了劳动仲裁申请，要求裁决公司继续与这38位老职工履行劳动合同。大连市劳动争议仲裁院经过二次开庭五次调解不成之后，于2009年4月初作出裁决：驳回了38位下岗职工的诉求。
面对败诉的裁决，讷建宏没有气馁，他们一面做好这些职工的情绪稳定工作，抚平31位下岗工人愤怒的的心情，使他们放弃了举家上坊，上北京静坐的莽撞行为，一面寻找法律依据制定细致方案，决心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为职工讨回公道。经过艰苦的工作，最后终于使他们的诉求得到了上级法院的支持。2009年9月10 日，法院做出最后判决：撤销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的裁决，判决该公司继续为31位下岗工人履行劳动合同。
千难万难，源头维护把好关
去年，大连市“两会”期间，一条《关于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严禁用人单位超强度加班加点》的提议案，引起了全社会的高度重视，随即被列入全市重点议案纳入实施。这项议案的提出者就是身为政协委员的公益律师讷建宏。
讷建宏在总工会困难职工帮扶中心的窗口上，下岗职工、失业工人、农民工在生活、生产、工作中遇到的各类问题及案件深深触动了他。他认为，做好这些弱势群体的维权工作，仅仅从个案上进行法律援助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探索影响解决弱势群体维权困难的原因，注重从体制和机制上提出解决方案，从源头上把好关堵住漏洞。
讷建宏利用自己大连市政协委员的身份，为大连市解决好弱势群体的维权问题提出多项议案。他的很多议案被列入重点付诸实施，从源头上为弱势群体维权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和社会环境。
长期第一线的维权工作，让讷建宏通过一些案例发现，很多用工单位不顾劳动法、劳动合同法，强令工人加班加点，尤其是高温天气时，仍然加班加点，致使职工疲劳过度，严重地侵害了职工的合法权益。他提出《关于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严禁用人单位超强度加班加点的提案》后，大连市劳动保障监察机构根据这一提案要求，于2008年10月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对用人单位超强度加班加点情况进行强势整治活动。对95家超时加班企业进行处罚，并制定政策将用人单位是否存在超时加班等违法问题纳入评价指标体系，完善用人单位的劳动保障守法诚信体系。为此《人民政协报》以《委员提案痛指非法用工现象、大连市95家超时加班企业处罚》为题进行了重点报导。
与此同时，讷建宏针对农民工工伤维权问题，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从2005年起至2009年连续5年撰写提案为农民工维权，从而催生《大连市关于解决和克扣建筑业农民工工资问题的规定》、《大连市农民工基本医疗保险暂行办法》、《大连农民工工资保证金制度》等制度和办法的出台。诸多媒体以《委员连续提案，政府打出“连环拳”，大连市提前为外来农民工“讨薪”》、《委员提案为农民工带来年关温暖》、《委员提案催生大连农民工工资保证金制度实施》等为题，对讷建宏的做法作了详细报道，在全社会引起强烈的反响。
在农民工普法培训的课堂上，在社区法律专干轮训班里，在企业建筑工地的工棚中，人们时常会见到讷建宏的身影。
为了让更多的职工增强维护自身权益的能力，讷建宏在社区和基层企事业单位发起了大规模的群众普法培训活动，开展各类法制教育宣讲、专项法律知识讲座等活动，一大批农民工通过他的讲课极大地提高了自己维权意识和防范方法。几年来，他先后为社区法律工作者和职工讲解婚姻法、民法通则、继承法、城市房地法、物权法、合同法基本常识、妇女儿童权益保障法30余次，举办各类培训班60多个，数千人次参加了培训。
乡情亲情，当好职工的“保护伞”
在讷建宏的人生经历中，有一段特殊的历史让他刻骨铭心。
六十年代中期至七十年代初，1941年参加革命的父亲被打成了走资派，幼小的讷建宏和哥哥为了躲避迫害逃进了山区，“疾风暴雨”里，哥哥不幸丢失，危难时，是山区的乡亲们收养了他，使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讷建宏说，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本分，自己一生一世都要报答老百姓的恩情，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做事情。1982年浙江大学毕业后，他又考进了北京中国政法大学攻读法律，走进了他所热爱的法律工作的队伍，成为我国恢复律师制度后成长起来的第一批律师。
20多年来，他一直倾心社会弱势群体权益维权工作，不仅在法庭上为维护司法公正做了大量的工作，更在法庭下帮助农民工、残疾人等社会弱势群体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在社会上成功塑造了“公益型”律师的良好形象。他从1990年起担任大连市残疾人联合会的公益律师、从2005年起担任大连市青少年教育保护办公室的公益律师。他以良好的职业道德和精湛的业务素质，在法律工作的第一线做出了卓越的成绩。他先后为我市残疾人和市残疾人联合会捐款十万余元。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职工就业难，但他却把十一位残疾人安排在天罡公司工作。他先后获得辽宁省最佳辩护律师、辽宁省法律援助先进律师、大连市扶贫助残劳动模范、大连市政协优秀委员、大连市“优秀律师”等荣誉称号。在他的领导下，辽宁韬论律师事务所不仅成为辽宁省残疾人维权示范单位和大连市青少年教育保护办公室协办单位，而且还成为大连市法律援助工作先进律师事务所。
多年来，讷建宏不仅坚持义务为农民工提供法律援助，而且长期利用自己的社会影响力奔波呼吁，帮助农民工争取各种合法权益。自2003年1月担任大连市政协委员以来，讷建宏率先提出多项提案并被立案采纳。他提出的《关于切实解决拖欠和克扣农民工工资的建议》等相关提案，全部被采纳，并引起大连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其中《关于切实解决拖欠和克扣农民工工资的建议》、《关于依法保护农民工合法权益的提案》、《关于严禁建筑企业非法转包和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提案》等获大连市政协优秀提案。讷建宏还先后在《民商法律师实务》丛书中发表《医疗损害赔偿案件疑难问题研究》，《离婚诉讼的夫妻财产认定疑难问题研究》，《公司解除若干疑难问题探讨》，《物权变动的登记效力与合同效力的相互关系研讨》，《农村房屋买卖合同的效力认定》等论文几十篇。其中《房屋拆迁应注意的法律问题》、《受贿罪认定的两个疑难问题探讨》，等均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调查研究改变作风参政议政》论文获东三省律师论坛一等奖，《职工跳槽引发的侵犯商业秘密的法律问题探讨》获全国律师论坛优秀论文奖。
讷建宏说：“目前中国已经迅速地从一个传统的乡土社会转向一个现代的法治社会，经济生活成为人们现代生活中很重要的内容，整个社会处于一种深刻的变革和转型之中。这时，法治将承载更多的责任和使命。从根本上来说，法治的重要使命之一，是促进和谐社会的建立，而职工维权工作，则是这场大战役中的最前沿阵地。根植于每一个个体的法治意识和道德精神的普及和关照，是中国法治社会的未来希望。”!
一个小窗口，社会大舞台。
大连市总工会困难职工帮扶中心维权窗口里透出的阳光和煦而温暖，辉煌而灿烂。
